Photophobia

无左右洁癖
没有文力了,躺平吃粮

No Valentine / 有情人未成眷属

圣骑士×十字军。


  客厅里最显眼的是一个装饰柜,圣骑告诉十字这里面放满了那个女孩的雕塑作品。十字问,好看吗?圣骑说就跟她的摄魂怪一样好看。

  最有存在感的是座钟,那是十字唯一可以全天听到它摆在那里的东西。钟和房子的年龄一样,它时刻不停地记录着这房子里走过的每个片段。

  十字从来不知道墙角有一个半人高的花瓶。花瓶很久没有清理过,上面落了一层很厚的灰,圣骑说上面画的也是摄魂怪,但是是女孩梦中的那个巨人男性样貌。

  侧窗供给了整个大厅白天的光线,女孩经常从这个窗口望出去,野猫野狗或者小鸟会在远一点的树根处小憩,或落在树枝上,仿佛是专属于她的一片小天地。

  她还做过一个望远镜,想用它来看天上的星星,但是作用仅限于从神圣天堂这头望到那头城门守卫打瞌睡的脸。

  在一楼转过几圈,十字跟着圣骑上了二楼。二层走廊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着,是后来改建扩出来的阳台,圣骑士指给他过这边面对的是海洋,海洋的另一边就是阿努阿兰德。她的望远镜也能勉强看见一点那片大陆的轮廓。

  十字军靠着声音来认人,声线相似或者在嘈杂一些的环境他就会分不清,所以干脆装作谁都听不出,非要人跟他打招呼了他才礼貌地笑着说又见面了。而对于圣骑士的一响一动,十字军就会保持高度的注意力,而且绝对不会认错圣骑士说话的声音。

  但现在十字军发现,声音能够反馈出的信息太少了,特别是对圣骑士这样的人来说。

  这个人花了多长时间才能接受到现在这种程度,提到消失的恋人时平静得有如两人只是短暂分离一样的口吻下又藏着多庞杂的痛苦。

  嘎呜嘎呜。两个人都在发呆,猎犬不耐烦了。

  “最后,给这场“旅行”一首送别诗吧。”十字军道。

  从二楼到厅堂依旧是两人惯有的一前一后三步距离。圣骑最初总是觉得十字会摔下来,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很习惯地放慢脚步不会再回头看那人是否走路不稳,现在,圣骑士已经不再考虑有关十字抹黑走路的问题。十字军在钢琴前正襟危坐,把弯皱的衣服抚平,就像他在教堂里为唱诗班弹奏的那样。

  羽管钢琴的声音短促且清,比起教堂里巨大的管风琴来说几乎没有共鸣和渲染力可言,但却是演唱民谣的极好伴奏。十字触键很轻,有些犹豫,因为视线看不见而弹错的音节被即兴发挥成变奏掩盖掉,前奏过去演奏才变得流畅。

  圣骑静静听着,当十字唱出那句民谣,女儿对父亲的感恩,“我已长大,不能再在你的臂弯入眠”……

  琴声和歌声都戛然而止。

  喀嚓喀嚓。四个细银环被一条编织绳绑在一起,形成一个手镯,戴在圣骑士手腕上。编织绳是女孩的一缕头发。随着圣骑把手搭上钢琴的动作,这个声音传入十字的耳朵。

  “我已长大,不能再在你的臂弯入眠……你这样认为吗?”十字道。他手指在琴键上来回跳动,敲着不成调的音符。

  “父亲永远是女儿的避风港。”

  十字笑着摇头。“可是歌里唱的是,女儿长大了,父亲老去……归入尘土,他们再也不能依偎在一起。”

  “我听的版本可不是。”圣骑头疼地收回手。

  “哈哈,骗你的,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唱这么悲伤的歌呢?”十字站起来,给钢琴盖好防尘布,“父亲不会死,女儿虽然长大了,但依然可以依靠他。”

  十字走过圣骑身边时,圣骑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反手碰到圣骑的手镯,又是细碎的喀嚓喀嚓声。

  “是想家了吗,加内特?”

  “关于家里的事,也是骗你的。”十字道,“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只是我不想回去。”

  “等你回了家。”圣骑松开他,“也随时欢迎来做客。”

  “谢谢,奥古斯都。”



  “碧翠丝……!”

  那一瞬间所有要说的话都淹没在狂奔的心跳之下,女孩的身影入眼如石子激起千层浪涌。

  圣骑拉起十字奔跑起来,一路踩过浅滩的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他在岸边松开了十字的手,留下一句“在这等我”就独自消失在了夜幕中。

  圣骑的脚步声消失了一段时间,十字才缓缓抬起手,将那上面拿着的东西举高。

  是圣骑的手镯。

  女孩的头发已经被扯断,四个纤细的银环松散地躺在十字手心。他一松手,噗通,噗通,全部坠入废墟底端。

  “把这最后的旅程走完吧,奥古斯都。”


  ?

  -Eclipse

  他们站在梅尔卡省中心建筑的制高点迎着深邃夜空和狂风呼啸接吻,十字军笑着,头发全都糊在他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圣骑则撩起刘海看他红发滴下水珠随风掉落到梅尔卡不知哪个角落。

  下辈子做个精灵也不错。他说,或者,干脆点,成为一只鸟吧,像这样——

  他张开双臂,背对百米高空。

  圣骑嗓子哑了,喊不出大声的话,偏偏疾风又强迫他必须喊些什么好让十字军听到。当他张嘴时,忍不住的却是胸膛越来越鼓噪的笑声。圣骑同十字一起笑起来,用力地撞向十字,两人一同走到了建筑的边缘——圣骑抱住了他。

  现在就来试试。圣骑说。如果你渴望死亡。

  我不渴望死亡,但我想……十字笑到咳嗽了,扒着圣骑的肩膀,身体呈向后靠的姿势,像是要把圣骑也一起拽下去。想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和你没有关系。

  他就真的一勾腰把拉着他的圣骑后推几步,离开了高空边缘,两人激烈地拥吻,谁也没更进一步,平歇之后他们压着对方的肩膀,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边露出光亮。

  天亮了,奥古斯都。十字说。

  加内特。圣骑说。天没有亮,梅尔卡永远不会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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